第四章：禍不單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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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：禍不單行
卻說秦懷四人一同前往文家偏宅查找線索，秦懷與趙恒超分頭檢查案發正房與房外後，在門口碰面，二人會心一笑。
秦懷先開口道：“三個人。”
趙恒超點頭道：“兩雙鞋樣式一樣，兩人身量相仿，可一人會武，腳步起落終有不同。”
秦懷摸摸鼻子，笑道：“我那天看得不仔細，倒是沒有發現。幸好今日重查，不然可是麻煩。”
展昭忍不住問道：“這麽說，那天來這屋子的，還有第三人？”這樣一來，白玉堂的嫌疑或可洗脫，展昭不禁面現喜色。
秦懷點頭道：“是了，只是那人穿著與文公子一般大小、一般式樣的鞋子，乍看之下我還道是一個人的，今日細查之下，便覺有異。”
常飛沈聲道：“如此說來，殺人者或許另有其人？”
趙恒超道：“何者殺人，尚需進一步調查。現下可自捕快田宇入手，當有所獲。”
展昭也點頭道：“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吧。”
田宇死了。
他死在家中，咽喉中劍。死時雙眼圓睜，面上表情恐懼之至。
秦懷俯身檢查屍體，趙恒超則在屋中細細察看。半晌，二人調查完畢，臉色均是不好。
展昭問道：“如何，可有發現？”
趙恒超沈聲道：“有人進得屋來殺了田宇，是田宇自己給他開的門，應該是熟人作案。腳印，”他頓了頓，“和白玉堂的相仿。”
展昭皺起眉來：“可白玉堂此時尚羈押大牢，有獄卒看守，如何能來此殺人滅口？”
秦懷低下頭沈思道：“死亡時間大概在一個時辰前，白玉堂若在獄中，他的嫌疑已可洗清。”她頓住，總覺得事情不會如此簡單。若不是白玉堂殺人，那兇手此為當是替他洗刷嫌疑，他處心積慮陷害白玉堂，怎會想不到後著。
趙恒超謔的起身，道：“快，回府！”
開封府此時已亂成了一鍋粥。
白玉堂大喇喇站在正堂上，周遭圍著數十個衙役，封田這滿面怒容的對白玉堂道：“你真當我們這兒是菜市場不成！想來就來，想走就走！”
白玉堂滿不在乎，悠然道：“五爺說了，只不過是去追趕嫌犯，這不是又回來了嘛。”
趙恒超帶人趕到，見的眼前此景已猜得三分，不由感到頭疼，問封田道：“他何時逃跑？”
“一個時辰前，現在又自個兒回來了。”封田餘怒未消，“目無王法。”
白玉堂卻未曾理會封田，轉而向展昭道：“你們是幹什麽吃的，”他指著常飛，“好端端一個大活人不見了都不知道嗎？”
眼見得嫌疑已可洗清，這般橫生變故，展昭亦是心中有氣，道：“常侍衛一直同我們在一起，你是想說你看到常侍衛，所以追出去了嗎？”
白玉堂瞠目道：“他一直同你們在一起？這不可能！我看的清清楚楚，決計是他沒錯，不然我也不會追出來。”
“那人呢？”展昭沒好氣，“你不是號稱輕功天下第一，人呢？怎麽沒追回來！”
白玉堂啞口無言，半晌才道：“你們這兒大院套小院，一個巷子連一個巷子，五爺人生地不熟，地勢上就失了先利，跟丟了也正常。”
秦懷冷冷插進來道：“你知不知道，本案重要人證田宇一個時辰前被殺死在自己家中，一劍封喉。”
白玉堂怔住，半晌怒道：“爺沒殺人！”
秦懷冷笑：“你有什麽證據？依我看，現下條條證據都指向你，你居然還不老老實實在牢裏帶著等我們調查，居然還一個人跑出去，”她越說越氣，“你是想幹嘛？真覺著自己天下第一了！毛頭小子一個，二十都不到就在這兒逞英雄，年少輕狂！”
白玉堂氣的大叫道：“五爺不就是跟丟個人，你有什麽資格數落我！你在這兒說我，難道你查出真相了？抓著真兇了？鍋底還嫌壺底黑哩，咱們大哥莫說二哥！”
“夠了！”趙恒超大喝一聲，秦懷只覺心肝都顫了一顫，足見趙恒超動了真怒，只聽他一字一句道：“玩弄官府，目無王法，開封府必會查出真相，還死者一個公道！”他轉身向白玉堂道：“北牢重地，白少俠既已答應配合官府調查，便是信任官府，不該擅自出入，下不為例。”
白玉堂自知理虧，摸摸鼻子，不再多言。
展昭見趙恒超沒有為難白玉堂的意思，先松了口氣，對張龍趙虎道：“有勞二位送他回牢。”
張龍趙虎躬身道：“是。”將白玉堂押回大牢。
秦懷揉揉額角，嘆道：“得，線索又斷了，轉回原點，重新查吧。”
封田笑了一聲，幸災樂禍道：“這就是你們的麻煩了，我先回去了，下回再有這差事可別找我。唉，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，老了，這老胳膊老腿，經不起折騰了。”說著帶人離開。
趙恒超鼻子裏哼了一聲，道：“老狐貍。”眼中卻有笑意。
秦懷湊上去笑道：“怎麽，又想起以前熱血江湖的時候了？”
趙恒超板起臉來，道：“你很閑嗎？還不快去查案？”
秦懷吐了吐舌頭，道：“那我去了，你和展昭，”她沖展昭笑了笑，接著道：“跟大人稟報一下吧，等我回來估摸著就能稍稍明朗一點了。”
展昭奇道：“你要上哪？”他幾乎一直和秦懷呆在一起，驟然分開只覺別扭。
秦懷搖了搖手指，道：“佛曰，不可說，不可說。”說著轉身跑了出去。
展昭看著她的背影，笑起來。
城西恒通飯莊。
秦懷靠在櫃臺上，沖著櫃臺後一個賊眉鼠眼的幹瘦漢子低聲道：“查出來了嗎？”
那漢子是飯莊的老板，也是開封城消息頗為靈通的一個地頭蛇，名喚胡不通，據說早年也曾笑傲過江湖，現下金盆洗手，做起了消息買賣的生意。秦懷此來便是問他要前次打聽的消息。
胡不通笑起來也賊眉鼠眼，他伸出一只幹癟的手道：“秦大人，你知道規矩。”
秦懷掏了錠銀子擱在他手上。胡不通看了看，繼續笑著，沒縮回手。
秦懷撇了撇嘴：“哎，你趁火打劫啊，我手頭不是很富裕。”
胡不通笑道：“您也知道，這消息有貴有賤，您這趟我們可是費了不少事兒，關鍵是冒了不小的風險，您看？”他笑得更開懷，只因他知道秦懷不論多貴一定會買。
秦懷果然又加了一錠銀子，咬牙道：“可以了吧。”
胡不通縮回手，笑道：“可以，當然可以。俯身自櫃臺下抽出一張折起的紙，遞給秦懷道：“全在上面了，來頭不小呢。”
秦懷打開溜了一遍，皺起眉頭將紙揣回懷裏，低聲對胡四耳語道：“看在咱們做了這麽久生意的份兒上，提醒你一句，趕緊躲兩天，等案子結了再回來，這回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。”
“得嘞，謝謝您啊。”胡不通點頭哈腰，目光中卻閃過一絲感激之色。
秦懷拍拍手，出了飯莊。
此時天色已晚，街上只零星幾個行人，秦懷哼著小曲兒，往府衙走。
行至甘蔗巷，她忽然頓住腳步。這條巷子裏空無一人，可她卻聽到了另一個人的氣息！
秦懷有點兒緊張，手心裏沁出汗水。她緩步繼續向前，一邊盯緊前方巷口，只有約莫十幾步，卻是生與死的距離。
她身後之人驟然出手！
劍刃割破空氣發出的“嗤嗤”之聲幾乎就在腦後，秦懷猛地拔刀！只聽得“叮叮當當”直如爆竹一般，那人疾攻十三劍，秦懷便接了十三劍。二人動作皆快若閃電，身形騰挪輾轉，一時竟鬥得不分上下。
秦懷卻是明白，自己已傾盡全力，尚不能占得上風，若是此人留有餘力，只怕自己不到三十招便要落敗！
念及此處，秦懷招式忽轉，由招招猛攻改為一個纏字訣，貼身短打，短刀更是猶如毒刺一般，神出鬼沒。
那人長劍在手，一時對秦懷這般無賴打法竟奈何不得。
秦懷暗自得意，正專心對敵以伺機逃脫，忽聽得背後風聲陡起，心口一涼，一柄短劍已當胸穿過，尚未回神，只聽“坷拉”一聲，秦懷只覺脖頸劇痛，身子重重跌到地上。
她忽然想，那一定是頸骨斷裂的聲音。
一人聲音在上方響起，帶著怒氣：“我讓你收手，你怎麽就是不聽！如今惹上這開封府的官差，此事如何能了！”聲音居然很耳熟。
一個人漫不經心的答道：“那你還殺了他？”
“他知道了你的身份！”
“我也是因為這才殺的他，不然我惹官府的人做什麽？”
秦懷感覺有人從自己懷中取走了那張紙，又順手拔出了短劍。鮮血噴濺出來，她模模糊糊地聽得那個人的聲音也漸漸遠去：“總之你不要再殺人了，一切交給我來辦。”
秦懷此刻方才緩緩吐出口氣，她忍痛伸出手來，猛地將錯位的頸骨扶正。這一下痛的非同小可，秦懷幾乎痙攣起來，她劇烈的喘息著，伸出沾著鮮血的手，在地上摁了個血手印。
做完這一切，秦懷緩緩坐起身來，胸口的傷已不再流血，她心裏想著，決不能留在這兒，決不能讓他們在傷好之前發現自己。
她蹣跚著起身，踉踉蹌蹌朝巷子深處走去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有關秦懷的身世之謎，會在最後一卷少年游中詳細解說，此處按下不表。親們耐心往下看就好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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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懷摸摸鼻子，笑道：“我那天看得不仔細，倒是沒有發現。幸好今日重查，不然可是麻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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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懷點頭道：“是了，只是那人穿著與文公子一般大小、一般式樣的鞋子，乍看之下我還道是一個人的，今日細查之下，便覺有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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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恒超沈聲道：“有人進得屋來殺了田宇，是田宇自己給他開的門，應該是熟人作案。腳印，”他頓了頓，“和白玉堂的相仿。”
展昭皺起眉來：“可白玉堂此時尚羈押大牢，有獄卒看守，如何能來此殺人滅口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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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恒超帶人趕到，見的眼前此景已猜得三分，不由感到頭疼，問封田道：“他何時逃跑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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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見得嫌疑已可洗清，這般橫生變故，展昭亦是心中有氣，道：“常侍衛一直同我們在一起，你是想說你看到常侍衛，所以追出去了嗎？”
白玉堂瞠目道：“他一直同你們在一起？這不可能！我看的清清楚楚，決計是他沒錯，不然我也不會追出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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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玉堂自知理虧，摸摸鼻子，不再多言。
展昭見趙恒超沒有為難白玉堂的意思，先松了口氣，對張龍趙虎道：“有勞二位送他回牢。”
張龍趙虎躬身道：“是。”將白玉堂押回大牢。
秦懷揉揉額角，嘆道：“得，線索又斷了，轉回原點，重新查吧。”
封田笑了一聲，幸災樂禍道：“這就是你們的麻煩了，我先回去了，下回再有這差事可別找我。唉，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，老了，這老胳膊老腿，經不起折騰了。”說著帶人離開。
趙恒超鼻子裏哼了一聲，道：“老狐貍。”眼中卻有笑意。
秦懷湊上去笑道：“怎麽，又想起以前熱血江湖的時候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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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昭看著她的背影，笑起來。
城西恒通飯莊。
秦懷靠在櫃臺上，沖著櫃臺後一個賊眉鼠眼的幹瘦漢子低聲道：“查出來了嗎？”
那漢子是飯莊的老板，也是開封城消息頗為靈通的一個地頭蛇，名喚胡不通，據說早年也曾笑傲過江湖，現下金盆洗手，做起了消息買賣的生意。秦懷此來便是問他要前次打聽的消息。
胡不通笑起來也賊眉鼠眼，他伸出一只幹癟的手道：“秦大人，你知道規矩。”
秦懷掏了錠銀子擱在他手上。胡不通看了看，繼續笑著，沒縮回手。
秦懷撇了撇嘴：“哎，你趁火打劫啊，我手頭不是很富裕。”
胡不通笑道：“您也知道，這消息有貴有賤，您這趟我們可是費了不少事兒，關鍵是冒了不小的風險，您看？”他笑得更開懷，只因他知道秦懷不論多貴一定會買。
秦懷果然又加了一錠銀子，咬牙道：“可以了吧。”
胡不通縮回手，笑道：“可以，當然可以。俯身自櫃臺下抽出一張折起的紙，遞給秦懷道：“全在上面了，來頭不小呢。”
秦懷打開溜了一遍，皺起眉頭將紙揣回懷裏，低聲對胡四耳語道：“看在咱們做了這麽久生意的份兒上，提醒你一句，趕緊躲兩天，等案子結了再回來，這回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。”
“得嘞，謝謝您啊。”胡不通點頭哈腰，目光中卻閃過一絲感激之色。
秦懷拍拍手，出了飯莊。
此時天色已晚，街上只零星幾個行人，秦懷哼著小曲兒，往府衙走。
行至甘蔗巷，她忽然頓住腳步。這條巷子裏空無一人，可她卻聽到了另一個人的氣息！
秦懷有點兒緊張，手心裏沁出汗水。她緩步繼續向前，一邊盯緊前方巷口，只有約莫十幾步，卻是生與死的距離。
她身後之人驟然出手！
劍刃割破空氣發出的“嗤嗤”之聲幾乎就在腦後，秦懷猛地拔刀！只聽得“叮叮當當”直如爆竹一般，那人疾攻十三劍，秦懷便接了十三劍。二人動作皆快若閃電，身形騰挪輾轉，一時竟鬥得不分上下。
秦懷卻是明白，自己已傾盡全力，尚不能占得上風，若是此人留有餘力，只怕自己不到三十招便要落敗！
念及此處，秦懷招式忽轉，由招招猛攻改為一個纏字訣，貼身短打，短刀更是猶如毒刺一般，神出鬼沒。
那人長劍在手，一時對秦懷這般無賴打法竟奈何不得。
秦懷暗自得意，正專心對敵以伺機逃脫，忽聽得背後風聲陡起，心口一涼，一柄短劍已當胸穿過，尚未回神，只聽“坷拉”一聲，秦懷只覺脖頸劇痛，身子重重跌到地上。
她忽然想，那一定是頸骨斷裂的聲音。
一人聲音在上方響起，帶著怒氣：“我讓你收手，你怎麽就是不聽！如今惹上這開封府的官差，此事如何能了！”聲音居然很耳熟。
一個人漫不經心的答道：“那你還殺了他？”
“他知道了你的身份！”
“我也是因為這才殺的他，不然我惹官府的人做什麽？”
秦懷感覺有人從自己懷中取走了那張紙，又順手拔出了短劍。鮮血噴濺出來，她模模糊糊地聽得那個人的聲音也漸漸遠去：“總之你不要再殺人了，一切交給我來辦。”
秦懷此刻方才緩緩吐出口氣，她忍痛伸出手來，猛地將錯位的頸骨扶正。這一下痛的非同小可，秦懷幾乎痙攣起來，她劇烈的喘息著，伸出沾著鮮血的手，在地上摁了個血手印。
做完這一切，秦懷緩緩坐起身來，胸口的傷已不再流血，她心裏想著，決不能留在這兒，決不能讓他們在傷好之前發現自己。
她蹣跚著起身，踉踉蹌蹌朝巷子深處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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